2020年9月，福昕软件经兴业证券保荐在科创板上市。实际募资28.72亿元，超募21.79亿元。这次IPO让福昕软件盆满钵满，28.72亿元的募资是福昕软件2019年年末总资产4.64亿元的6倍。
就是这样一家大幅超募的公司，上市后的市值和业绩表现却不忍直视。目前福昕软件股价较发行价折价近60%，上市以来累计下跌近70%。
24年1月30日晚间，福昕软件披露了2023年业绩预告，预计2023年归母净利润亏损9700万元至1.17亿元，扣非后归母净亏损9500万元至1.15亿元。
一般而言，扣非归母净利更体现公司主营业务盈利情况。至2023年，福昕软件扣非后已连续三年亏损。
与上市后连年亏损不同，上市前福昕软件业绩表现十分强劲。2016年到2020年，公司扣非归母净利从1,887.85万元增长到了8,478.25万元，4年增长至4.49倍。
上市前一路高歌上市后持续亏损，反常的财务表现让人不禁怀疑，福昕软件上市前究竟有无“粉饰”财务数据？这样的公司，当初又是如何实现大幅超募的？
1、主要客户来自海外，真实性难以考证
一般而言，如果客户主要在海外，那么考证真实性可能会比较困难。
福昕软件主要从事PDF相关产品的设计、研发、销售与运营。公司境外收入常年在总收入90%以上。2022年，公司中国市场的营业收入占比仅约为10%。
事实上，在上市前的问询阶段，交易所就对福昕软件境外客户的真实性发出过质疑。而福昕软件与其所谓的“大客户”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可疑。
2020年4月，上交所曾就福昕软件海外客户走访比例和回函率较低等问题，要求相关保荐机构要求其对公司收入真实性予以核查。对此，申报会计事务所表示，已通过“随机抽选部分当年收入金额低于100万元的客户发送函证”等替代手段验证了福昕软件收入的真实性。
不过，吊诡的是，曾经是福昕软件二股东的亚马逊和福昕软件2017年第一大客户的Google均“不予回函”。
另外，就在福昕软件A股IPO前夕，亚马逊竟然选择了退股，主动放弃股权IPO的大幅增值，十分反常。
2016年5月26日，亚马逊为福昕软件第二大股东，持股比例为10.80%。
2019年3月，亚马逊决定退出对福昕软件的投资。
另外，2018年和2019年，戴尔均为福昕软件第一大客户，然而，福昕软件竟没有对戴尔的销售记录进行审计。
据悉，福昕软件通过戴尔的渠道进行销售，戴尔拥有自主定价权，向终端客户收取软件销售款，与公司按照协议约定的价格进行结算，戴尔赚取代理差价。
然而，上交所曾质疑，福昕软件是否实际履行过对戴尔审计的权利。
福昕软件称，报告期内，福昕软件来自戴尔的收入大幅上涨，福昕软件取得戴尔发回的销售记录不存在重大异常的情形，“出于保持良好合作关系的角度，发行人未要求对戴尔的销售记录进行审计。”
上市以后，福昕软件的年报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前五大客户的具体名称，而代以“客户1”、“客户2”等。因此难以与上市前客户情况进行对照。福昕软件的“大客户之谜”也就成了罗生门。
2、上市前压缩研发费用增厚利润？
作为一家科技企业，上市以前，2016年到2019年，福昕软件研发费用占其营业收入的比重竟然逐年下降。
2016年到2019年，公司研发费用占其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24.47%、21.86%、19.76%和15.36%。
而公司上市后，研发费用占营收的比重明显大幅提升，2021年和2022年，分别达到27.51%和32.26%。
这让人很难不怀疑，上市以前福昕软件是否刻意压缩研发费用，以让财务数据更好看？上市前几年极低的研发费用占营收比是不是根本没有可持续性？
3、靠机构“抬轿”实现超募？
福昕软件2022年上市的大幅超募极不正常。
福昕软件的IPO发行价为238.53元/股，对应的发行市盈率为191.42倍，是行业市盈率均值70倍的272%。
高定价的背后，是机构极为一致的“高报价”。
福昕软件IPO报价机构给出的报价惊人的“一致”。数据显示，福昕软件IPO共有6238家报价配售对象，其中5590家配售对象为有效报价，占比89.61%。有意思的是，这5590家配售对象，报价区间都在238.58元——238.88元之间，基本一致。
那么，是什么力量令接近90%的配售对象的报价都基本一致？这种步调高度统一的行为，很难理解为自发行为。
而保荐机构兴业证券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呢？
据悉，兴业证券获得2.66亿元承销保荐佣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