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，光伏企业算是彻底跌落了神坛，尤其是上游生产多晶硅料的企业，随着多晶硅料价格暴跌，企业业绩断崖式下降。
1月31日，多晶硅料龙头大全能源（688303）发布业绩预减公告，显示2023年预计实现归母净利润57-58亿，同比下降69.67%-70.19%。
来源：大全能源公告
而这还只是开始，2024年的大全能源，只怕业绩更加惨淡。
一、硅料价格下降，毛利率打回原形
众所周知，光伏硅料价格曾经历一轮疯狂上涨，其背后根本原因是因为上下游扩产周期错配，导致光伏硅料一度供不应求。但2023年，随着硅料产能逐渐释放，供需格局已然发生逆转，光伏硅料价格已从200元/kg降到50元/kg。
受此影响，2023年大全能源业绩预减，也在情理之中。
而2024年只会比2023年更糟糕。因为回看2023年上半年，硅料价格仍处高位。第一季度、第二季度，大全能源多晶硅销售均价（不含税）分别为190.42元/kg、86.35元/kg；毛利率分别达72.17%、41.90%。
来源：大全能源2023年三季报
但从下半年开始，大全能源才真正被打回原形。
2023年第三季度，大全能源多晶硅销售均价（不含税）为55.63元/kg，毛利率已降至14.94%。
而整个2024年，或都将维持这个状态。
虽然硅料价格降下来了，但是硅料大厂扩产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。根据招商银行研究院梳理，2024年，预计将有135万吨多晶硅料扩产项目投产。
全球来看，硅料产能持续过剩。行业昔日的暴利，已然一去不复返。
二、硅料产能过剩，颗粒硅来势汹汹
其实对于光伏行业而言，硅料降价并不是最大的灾难，前期供求错配导致的暴涨才是偶然，现如今不过是回归了理性区间。
对大全能源而言，因硅料降价导致利润萎缩，也不是最致命的，毕竟整个行业都如此。更关键的问题是，随着硅料产能过剩，在越来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，大全能源究竟能否保持竞争优势？
大家都知道，硅料赛道一直存在棒状硅和颗粒硅的路线之争。大全能源就是棒状硅的主要玩家之一，而颗粒硅的代表企业是协鑫科技（HK3800）。
一直以来，棒状硅都是市场主流，但如今，颗粒硅来势汹汹。
1?卷价格
如今硅料价格低位运行，倒逼企业必须压降成本。2023年第三季度，大全能源的硅料成本已由年初的53.45元/公斤，压降到47.77元/kg，颇有成效。
来源：大全能源三季报
但在成本这个问题上，以低能耗著称的颗粒硅，一向更有话语权。
根据协鑫科技2023年半年报披露，2023年6月，其颗粒硅平均制造成本较去年底又降了41%，处于行业最领先水平。
来源：协鑫科技2023年半年报
协鑫在财报中表述的比较含蓄，始终也没说这个所谓的最领先究竟是多少。不过，协鑫披露了其三大生产基地之一的乐山协鑫颗粒硅项目生产成本，约为35.68元/kg。
来源：协鑫科技2023年半年报
按照这个标准，如果协鑫持续向下卷价格，那么大全恐怕都没有生存空间了。
2?拼品质
不过，虽然大全在价格上可能卷不过协鑫，但是还可以靠品质取胜。
理论上，比起棒状硅，颗粒硅的品质要差一些，因为颗粒硅暴露在外的表面积大，易吸附杂质，影响纯度。
大全能源副董事长徐翔也曾就此明确表示：“西门子法棒状硅质量远远高于颗粒硅”、“要建颗粒硅工厂并不难，但通过和下游企业充分交流，我们发现颗粒硅还有很多瓶颈要攻克”等。
言下之意就是，我们并不是不能生产颗粒硅，而是由于颗粒硅品质低，不屑于生产。
来源：钛媒体APP，2024年1月4日
不过，虽然大全这边一直在唱衰颗粒硅，但协鑫在2023年半年报中却明确表示，目前颗粒硅的总金属杂质含量低于0.5ppbw的产品比重已超过70%。
金属杂质方面，目前N型产品的准入门槛为1ppbw，0.5ppbw可满足最苛刻的客户要求。
来源：协鑫科技2023年半年报
徐翔说，在N型替代P型过程中，颗粒硅将遇到极大挑战。然而协鑫给出的结果却是，颗粒硅产品已批量用于N型产品生产，占国内供货商N型供应份额20%+。
其实客观来讲，颗粒硅产品确实还存在一些问题。据协鑫科技2023年半年报介绍：“如果操作层面有瑕疵，会导致产品粉体含量有波动，高比例投放会对N型单晶制程产生些许影响”。
来源：协鑫科技2023年半年报
不过对此，协鑫持乐观态度，在半年报中提出将在年内彻底弥补应用短板。
三、长此以往，处境堪忧
总体而言，大全和协鑫各执一词，至于究竟哪家强，还是让数据来说话。
2023年上半年，协鑫科技多晶硅产量11.1万公吨，其中颗粒硅占74%，棒状硅占26%。多晶硅销量10.1万公吨，同比增长了150.89%。
而同期，大全能源多晶硅销量仅同比增长0.59%。其背后，或许某种程度上受到了产能扩张的限制。但单看一季度，大全多晶硅销量甚至同比下降了35%，这个问题可不是能用产能解释的。
来源：大全能源财报
2023年第三季度，得益于高效的N型硅料产能释放，大全能源多晶硅销量同比增长91%。虽然还比不上协鑫150%的增速，但也很可观，以一己之力逆转了前三季度整体销量的下降。
只不过，N型硅料距离红海竞争，只怕也不远了。
另外值得一提的是，协鑫并不是靠低价取胜。2023年上半年，协鑫的多晶硅对外不含税销售均价为124.1元/kg；大全能源为120.52元/kg。协鑫的产品售价还要略高于大全。
如果售价反应品质，那么是否说明，协鑫的产品市场认可度，至少不逊色于大全？
大全能源一边面临硅料降价，一边还要承受低成本的颗粒硅竞争，长此以往，只怕处境堪忧。